房间里光线昏暗,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。费州牧躺在床上,头发和眉毛房间里光线昏暗,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。
虽然皇浦云用灵气给费州牧续命,但他年近八十的身体,再加上没日没夜的操劳。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。现在整个人包裹在结界里面,他还有一口气吊在那里。
夜凉如水,皇浦云独自站在窗前,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,眉头紧锁。他知道,费州牧已经老了,鬓角的霜白又重了几分,就算救回来,也未必再有当年的精力治理佰州。可他还是想救,不顾一切地想把那个人从地狱里捞出来。
不是因为费州牧的才干,那些年轻的官员里,比他精明、比他有魄力的大有人在。皇浦云真正放不下的,是费州牧在佰州百姓心中的分量。
他想起二十年多前初到佰州时的情景。那时的佰州,被越州的赵将军横扫,百姓流离失所。是费州牧带着士兵拼命抵抗,没有想着后退一步,后来还亲自跑到钧州去求救,然后在范龙的骑兵帮助下,才最终守住了佰州。
他还记得,那些年,费州牧走遍了佰州的山山水水,哪个村子有孤寡老人,哪个镇子有贫困学子,他都一清二楚。百姓们不叫他“州牧大人”,都亲切地喊他“费公”。
“费公”这两个字,在佰州百姓的心里,重逾千斤。他就像一棵大树,深深扎根在佰州的土地上,为百姓遮风挡雨。他在,佰州的天就塌不了;他不在,佰州的天就塌了一半。
如今,这棵大树倒了。皇浦云看到,这个月来,佰州的街头巷尾,百姓们脸上的笑容少了,谈论的话题也多了几分惶恐和不安。茶馆里的说书先生,再也不敢讲费州牧的故事;学堂里的孩子们,也很少再听到先生提起“费公”的名字。
皇浦云知道,费州牧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官员,他是佰州的图腾,是百姓心中的定海神针。只要他还在,佰州的人心就还能聚在一起;只要他还在,佰州就还有希望。
所以,他必须救费州牧。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,他也要把这个佰州的“图腾”救回来。因为他知道,费州牧在,佰州就在。
结界泛着淡淡的碧色光晕,将费州牧笼罩其中。他躺在寒玉床上,双目紧闭,面色苍白如纸,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。结界外,皇浦云的十二名弟子盘膝而坐,形成一个圆形阵法。他们身着月白道袍,神情肃穆,双手结印,正源源不断地将体内灵气输送到结界之中。
灵气化作淡金色的光点,从弟子们的指尖溢出,如同溪流汇入江海般融入结界。结界的光芒因灵气的注入而愈发柔和,却也更加稳固。弟子们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,神情专注而虔诚,目光紧紧锁定着结界中的费州牧,眼中满是期盼。
时间在静谧中悄然流逝,一名弟子灵气耗尽,便会有另一名弟子悄然补上,确保灵气输送不曾中断。他们心中默默祈祷,愿费州牧能早日苏醒。淡金色的灵气如同生命之泉,不断滋养着结界内的费州牧,也支撑着结界的运转,构成一幅充满希望与坚守的画面。
皇甫云鬓角已渗出汗珠。他依着《天山真经》所述,将七把剑以北斗之势钉在青石地砖上,指尖凝诀画出最后一道朱砂符纹时,空气中骤然腾起白雾。护阳阵成,七把剑同时亮起金光,在费州牧周身织成半透明的光罩,将那丝丝缕缕从他体内溢散的阴寒逼退三尺。
榻上之人面色苍白如纸,唇瓣干裂起皮,唯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尚有生机。皇甫云望着光罩内渐渐凝聚的暖光,左手虚按稳住阵眼,右手从怀中掏出个羊脂玉瓶,倒出三粒核桃大小的朱红丹药,小心翼翼塞进费州牧齿间。丹药遇津即化,化作暖流顺着喉间滑下,却见费州牧眉头紧锁,喉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痛哼。
旁边十二名弟子盘膝而坐,掌心皆抵在光罩边缘,青衫早已被汗水浸透。他们额角青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