弥漫着浓郁的人文气息,尤其是在这三年一度的乡试刚结束的时节。整个汴州府仿佛被点燃了,街头巷尾都涌动着身着儒衫的学子,茶馆酒肆里更是人声鼎沸,高谈阔论之声不绝于耳。
秋意正浓,街头巷尾,随处可见挑着担子或推着小车的卖花人,金灿灿的秋菊是绝对的主角,或盆栽或扎成花束,黄如金,白似雪,紫若霞,在略显干燥的空气中热烈地绽放着。
小贩们抑扬顿挫的叫卖声此起彼伏:“赛黄金的龙爪菊喽——”,“清心明目的玉玲珑——”,“重阳登高簪花必备——”,为这秋日古城增添了一抹鲜活跳动的色彩。
各色店铺——书肆、酒楼、绸缎庄、古玩铺——顾客盈门,伙计们忙得脚不沾地,一派繁华盛景。
汴州西侧,一条宽阔的河流静静流淌,便是汴州河了。
河水在秋阳下泛着粼粼波光,自北向南而去,水流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林暖心头莫名浮起前世课本里关于大运河的记忆片段,“知远”她轻声问身旁的陈行宁,“此河可是人工开凿?”
陈行宁皱眉看向林暖,有些惊讶林暖的问题,他思索了一番,沉吟道:“此河古已有之,名为汴水,典籍所载,多为天然河道,或经疏浚引流,应该不是人工开凿。”
林暖闻言,眼中掠过一丝了然,随即又有些自嘲地摇摇头。
是啊,时空皆不同了,何必总拿前世的模子来套?也许只是有些类似罢了,她再次在心中告诫自己,将那些不切实际的联想轻轻划去。
一行人来到了汴州赫赫有名的樊楼,楼高三层,飞檐斗拱,气派非凡,朱漆大门洞开,喧闹的人声夹杂着酒菜香气扑面而来。
步入大厅,只见人头攒动,几乎座无虚席。放眼望去,尽是身着儒衫的学子,或三五成群,或独自凭栏,乡试刚毕,正是议论风发之时,虽然大部分人面有菜色。
有人慷慨激昂,纵论时政得失;有人引经据典,探讨经义策论;还有人面红耳赤,争论着某道考题的解法。
空气中弥漫着笔墨纸砚的微香、酒菜的浓香,以及一种独属于文人雅集的、既兴奋又略带焦虑的气息。
陈行宁目光扫过人群,果然看到了几张在考场中排在自己左右、曾有过几面之缘的面孔,彼此点头示意,却也仅止于脸熟。
倒是有几位同从德阳府赶考而来的同届秀才,热情地上前与陈行宁寒暄起来。
林暖见状,体贴地对陈行宁低语:“你且与他们叙话,我们先找地方坐下点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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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示意秦乐留下照应陈行宁,自己则带着秦云飞和其他人,在大厅边缘寻了一处稍显清静的位置落座。
很快,伶俐的伙计便拿着菜单过来。林暖点了几样汴州本地特色菜和时令鲜蔬,又特意叮嘱:“稍后菜齐,秦师傅请唤一下行宁。”
“好的,姑娘。”秦云飞应声。
樊楼生意鼎盛,点好的菜迟迟未能上齐。
等待的间隙,林暖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周遭的众生相,耳中捕捉着学子们夹杂着地方口音的议论,倒也自得其乐。
终于,菜肴陆续上桌,陈行宁和秦乐也回来了。
汴州菜式果然如林暖所料,风格粗犷豪放,以蒸煮为主,分量十足。
一大盘蒸得酥烂的羊肉配着粗粝的胡饼,一盆热气腾腾、汤色浓白的杂鱼炖豆腐,一盘码得整整齐齐的蒸腊味,还有几样时令蔬菜,多是清炒或白灼。
众人举箸品尝,气氛却有些微妙。
秦云飞尝了一口蒸羊肉,嚼了两下,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,秦乐更是直接小声嘀咕:“这味儿…有点柴,也没啥特别香气…”
习惯了林暖“小厨房”出品的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