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时而又凝立不动,任由阵法衍化的幻象试图侵蚀他的心神,借此感受那丝古老道韵在精神层面的细微波动。
他像是一个最高明的解剖师,正在庖丁解牛般,将这运行的杀阵从外到内,一层层地剖析、理解。他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着,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知识体系,与这个世界的阵法规则,以及那丝古老的道韵,相互碰撞、验证、融合。
在他的眼中,这不再是一个危险的杀阵,而是一个绝佳的、活生生的研究样本。他沉浸在对这种奇妙的能量结构与规则应用的探索中,浑然不觉自己的举动,给布阵之人带来了何等巨大的震撼。
山谷深处,一座依托山壁而建的简朴楼阁内。
七玄宗宗主赵星河,正脸色苍白地站在一面巨大的水镜前。水镜中清晰地映照出山谷杀阵内的情景。
当他看到那闯入的白发老者,在杀阵全面启动的狂暴攻击下,不仅毫发无伤,甚至连脚步都未曾停顿时,他的心就沉到了谷底。
“太虚境……至少是太虚境的前辈!”赵星河喉咙发干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他自身不过是凌虚境初期,门中最强的几位长老也才烛照境大圆满。太虚境,对他们而言,是只能仰望的存在。
这样一个强者,怎么会莫名其妙闯进他们这偏僻的玄天谷?
而当他看到那白发老者非但没有立刻破阵而出,反而开始在里面“闲庭信步”,时而引动阵法变化,时而出手试探节点时,赵星河更是头皮发麻,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!
这哪里是被困?这分明是在……研习阵法?!
每一个动作,都精准地点在了阵法运转的关键之处。那轻描淡写的破解,那对阵法能量流向了如指掌的引导,无不显示出对方在阵法一道上,有着远超他们七玄宗理解的恐怖造诣!
“完了……完了……”一位站在赵星河身后的长老面无人色,嘴唇哆嗦着,“宗主,我们……我们怕是惹下大祸了!这位前辈若是动怒,我七玄宗今日恐怕就要……”
赵星河死死盯着水镜,额头上冷汗涔涔。他看到了那白发老者眼中闪烁的、纯粹是探索与求知的光芒,那是一种发现了有趣玩具般的专注,而非被冒犯的愤怒。
但越是这样,他心中越是没底。
对方表现得越平静,越不在意,越说明其境界高深莫测,根本未曾将他们七玄宗这点微末力量放在眼里。这种视他们护山大阵如无物,随手拿来做研究的态度,本身就是一种最大的轻视和……危险。
谁也不知道,这位前辈研究完了之后,会怎么做?是随手破阵离去,还是因为被打扰而心生不快,顺手将他们七玄宗抹去?
联想到近日虎视眈眈、随时可能大举进犯的宿敌黑煞门,赵星河只觉得一股绝望涌上心头。前有狼,后有虎,七玄宗千年道统,难道真的要断送在他这一代?
就在这时,水镜中的景象再次发生变化。
那白发老者似乎对某种阵法变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,他不再满足于引导和观察,而是伸出右手,五指张开,对着虚空轻轻一按。
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,也没有狂暴的能量爆发。
但水镜之中,代表杀阵核心区域的那一片符纹光芒,如同被一只无形大手抹过一般,瞬间黯淡、熄灭了一大片!整个狂暴运转的大阵,就像是被掐住了七寸的巨蟒,猛地一滞,运转变得无比晦涩、混乱起来!
阵法的反噬力量顺着能量回路倒涌而回,楼阁内控制阵法的几名弟子齐齐闷哼一声,脸色一白,嘴角溢出了鲜血。
“他……他找到了‘隐脉’节点?!”一位须发皆白的长老失声惊呼,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骇然,“这怎么可能!那是只有历代宗主口口相传,连阵图上都未曾标注的绝对核心!他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