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2章 窗竹影摇(2)(3 / 4)

风骨之臣 原秋叶 2262 字 23天前

额上全是汗,顺着下巴滴在腰刀上,"嗒"一声,像敲更鼓。

兰一臣正替风栖竹拢发,闻言指尖一顿,青丝从指缝滑回她肩。

风栖竹抬眼,铜镜里映出他骤冷的眸色。

他替她扣好发簪,声音轻得像夜露,"该来的,总得来。"

风栖竹心中隐隐不安,强装镇定为他整理衣冠。兰一臣轻抚她的脸,安慰道:“莫怕,我去去就回。”

可风栖竹心里知道,婚假已经结束了。

盛夏蝉声如沸,青砖映日晃眼。

兰一臣拂了拂被汗水微湿的鬓角,在紫宸殿外略停——素日清峻的眉峰难得蹙起一道浅痕。

掌事太监低声道:"大人,圣上催得急。"

他"嗯"了一声,抬阶而上,衣角带风,却沉缓得像绑了铅。

殿内冰气御案四角的鎏金冰鼎吐着白雾,殿中凉得令人的毛孔一下子都打开了。

新帝却似仍嫌热,只穿月白常服,襟口微敞,手里握着一把湘竹折扇,"啪"地合上,指节绷得泛白。

"丞相来了便好。"他抬眸,目光像冰水里浸过的刀,亮而冷,"信德王给朕送了一份'大礼'。"

"啪嗒!"羊皮封函被扔到御案前端,墨痕粗粝,只寥寥数行,却带着狼烟般的呛人气息。

新帝用扇柄轻敲函面,节奏分明——每一下都像敲在人心尖:"他要镇抚司,要摄政王号,说要替朕'分忧北疆'。

"说到"分忧"二字,新帝眼尾微挑,唇角却下压,笑与怒交织成一种危险的慵懒。

怪不得往日一向沉稳的新帝如今变得如此暴躁,竟然是被人挑衅了。

兰一臣垂目,目光在信上游走,神色沉静如水。

良久,他抬眼——眸色淡,却像深井里映出的月,清冷且锋利:"陛下当日为夺信德王兵援,曾口头许以'裂土分权'?"

声音不高,尾音压得极平,叫人听不出是询问还是陈述。

新帝"嗤"地笑出一声,带着少年帝王特有的讥讽与自厌:"朕当时说'事后必不相负'——可没说要交出世袭铁券、摄政玺。"

他起身,背手踱到兰一臣面前,相距不过一拳。

凉气与怒火交杂,逼得少年嗓音发哑:"丞相,朕若允他,是纵虎入室;若不允,他即刻回师叩关——朕这龙椅,还没坐热就要凉。"

兰一臣的神色被帝王近乎逼问的目光锁住,兰一臣眉心那道浅痕却舒展开来,像竹刃缓缓出鞘。

兰一臣先是一揖,广袖垂落,袖角纹丝不动;再抬身时,眸底沉稳得近乎漠然:"陛下息怒。信德王要的是'权',未必真敢要'命'。既如此,给他权——"

他话音一顿,伸指在那羊皮函上轻轻一划,指甲过处,"摄政王"三字被拦腰斩成两半,"——但给他削去兵柄、锁在京畿。镇抚司可设,却由陛下亲掌;摄政可封,却改'摄行',一字之差,不世袭、不掌兵、不议政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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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帝微怔,扇柄在掌心"咔"地一声轻响——怒色褪下,眼底浮出一点少年人特有的顽捷与惊喜。

他眯眼: "丞相是要朕'以名驭实'?"

兰一臣薄唇轻抿,似笑而非:"虚名可安豺狼,实权须归陛下。臣愿亲自北上,迎信德王入京'受玺'——路远天暑,车马缓行,足可拖他三月。三月内,北疆兵权,臣为陛下重编。"

新帝忽地低笑出声,先是轻不可闻,继而放声朗朗,笑里带着顽石初开的快意。

他转身取过一枚青玉镇纸,"当"地压在函上,像给恶狼套上枷锁:"朕之股肱,唯丞相耳。"

少年眼角飞扬,却故意凑近,用